“叫呗。”陆云深左右看看这猫,普通的猫,看起来也没什么大问题。
安婕妤:“这会儿人已经到了,在院子里面等着呢。”
陆云深:真扫兴。
他起身,猫都没放下来。
门自动打开了,帘子升了起来。
“你怕吹风吗?”陆云深走到门口,转身问。
“不怕。”小张皇后立刻道。
“撤了帘子。”陆云深指着帘子说。
小张皇后这会儿其实已经没事,闻言立刻从床上蹦了下来,安婕妤急忙给她披上了一件长袖。
门口放了三张椅子。
安婕妤呵呵一笑,果然没我的份。
陆云深挑着当中的椅子坐下,凌云子也跟着坐了。
最后一张椅子,小皇后看了看安婕妤,又看了看齐腰的椅子,一时居然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你抱着她?”陆云深指着小皇后道。
安婕妤抱着小皇后,坐在第三张椅子上。
齐王妃和善才人老老实实站在院子里,周围是一圈凶神恶煞的太监。
两个人衣衫整洁,头发随说不上多光洁,发簪完好,只是看着有些狼狈。
“齐王妃。”陆云深道,“赐座。”
“陛下面前,臣妾怎能坐下?”齐王妃满脸尴尬。
“齐王妃是长辈。”陆云深说。
意思是皇叔能拿你,你们同辈,在我这儿,您是长辈。
善才人站在一边,有些尴尬。
没人搭理她。
嗅嗅喵了一声,心说那是你活该,谁叫你没事找事儿跳出来的?
等齐王妃坐定,边上的起居舍人立刻铺上纸笔。
“宗人令来了吗?”陆云深转头问。
“臣妾思虑不周。”安婕妤低着头道。
皇亲国戚都归大宗正院管,管事的就是宗人令。犯了事,审问的,也是宗人令。
一会儿,宗人令急匆匆跑来了。陆云深看了他满头的虚汗,哼了一声,转头问:“大理寺卿来了吗?”
安婕妤抬头。
宗人令来也就罢了,大理寺卿居然也得来?
“臣妾这就去叫。”安婕妤道,“是不是刑部和都察院也得叫来啊?”
陆云深端起了水:“你说呢?”
安婕妤:“那臣妾……”
马上就去。
“不必了。”陆云深这会儿气顺了些,摸了摸腿上猫,顺了顺毛,懒洋洋地道,“小事儿,不必叫那么多人。”
安婕妤深吸一口气。
你是皇帝,你说什么都对。
大理寺卿还没来,外面突然传来一声——
“董太后到。”
陆云深头疼,捂着额头。
今日一大早,本来还是特地避开董太后的,董太后居然自己听到声,急匆匆带着大驾赶了过来。
院子里跪了一大片。
“祖母。”陆云深起身鞠躬。
凌云子也微微一欠首。
董太后一摆手:“免礼。”
善才人和齐王妃的事儿,她昨日听到了,一想到是凌云子办的,也就算了。
道人有道人的意思,不必明白。
可今日居然有人告诉她,皇帝皇后居然三司会审了,居然还不带着她。
真是岂有此理!
“皇帝要审问后宫事,自然应当告诉哀家一声。”董太后耳提面命,“哀家好歹掌管后宫这么多年,自然是比你有经验的。”
您在这后宫,管事的有几年啊。
陆云深面子上点头称是,叫人又添了张椅子,次序得重排。
董太后觉得,孙子这会儿算是阳奉阴违,有点不高兴。
大理寺卿这会儿匆匆赶来,急忙行礼,然后立在一边。
一时间,院子里居然有些安静。
齐王妃格外不安,手将裙摆都抓出了皱褶。
“大理寺卿。”陆云深点名,“你来。”
“这恐怕,不合规矩。”大理寺卿推辞道,“按理来说,应当是宗人令管这事。”
安婕妤在心底嘲笑,你看你,叫两个人来,这会儿让他们找到推诿扯皮的借口了吧。
她就在一边看着。
“规矩?”陆云深转头问宗人令,“你会吗?”
宗人令也是宗亲,是个远支,不过仗着辈分大,这帮子皇亲多少得服他管。
能不能解决问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不能当着他面闹事。
宗人令自然是摇头:“臣哪会这些啊。大理寺卿是专业的,得找大理寺卿。”
董太后噗嗤一声笑出来。
真有意思,原来这朝堂之上,也有人这么老老实实承认,自己什么都不会的。
一时间,居然觉得,她也不算是很糟糕。
大理寺卿一时间有些骑虎难下。
苦主是皇后,另一边是齐王妃。
怎样在这修罗场里杀出一条血路——这可不是他的考虑范围。
他要做的,是琢磨陛下的心思。
陛下是想轻轻放过,还是就着这个由头敲打齐王?他拿不住,偷偷看了陆云深一眼。
“看着朕干嘛,难不成还得要朕教你审案子啊。”陆云深问。
大理寺卿倒抽一口气,只能问一步算一步了。
“那下官也不绕弯子了,皇后中毒的事,是不是二位指使的?”
“这臣妾可不敢!”齐王妃抢答,“害了皇后,于我有什么好处?再说,那群奴才不是已经压下去了,怎么,一夜没审出来?”
“那您昨日,为何如此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