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星是在今天刚醒来,还懵懵懂懂的时候,被通知要上一个雪地求生课。
极地训练不是早就参加过了吗?到南极还有课要上呢?
祝南星属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状态,稀里糊涂就穿好衣服跟随大队伍到了户外。
贺新也凑热闹加入了队伍,按道理她是不用参加的,她都在南极度过好几次越冬期了,但是她还是强烈要求自己加入此次课程。
祝南星瞧着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甚至眉毛快要扬到天上了,嘴角翘得也能犁两里地了,她的瞌睡虫也走远了,很想知道是什么让贺新这么兴奋。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祝南星远远望见一个红色身影在站牌那等着,那人身体姿态非常舒展,戴着墨镜,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带着几分潇洒不羁的气质,虽然祝南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统一分发的、厚重的羽绒服装扮中看出气质的,但那人确实给她这种感觉。
走近了,祝南星发现对方单单身高就碾压了众人,应该是有一米九往上,从露出的下半张脸看,感觉像是外国人,因为线条更为立体,骨骼轮廓也更加明显。
教练看到人员到齐了,把墨镜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双深蓝色的眼睛,祝南星觉得有点像此刻他身后海面的颜色。
“嗨,亲爱的伙伴们,不管你们是新来的,还是来了有一两个月的,没参加过这堂雪地求生课的都有必要上这节课,说不定关键时候能帮助你保命呢,未来的事情除了上帝谁也不知道,你们说是吧?”
“但与其求上帝保佑,不如自己把握命运。“他又补充道,”噢,如果在场有谁信封基督教,请原谅我的冒犯,我不是有意的。”
他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地开着玩笑,仿佛对这种场面早已驾轻就熟。
贺新站在离他最近的位置,此刻星星眼已经冒出来了,祝南星终于知道了她兴奋的原因,看来这个男人就是她说过想要泡到手到的那位。
“我是你们接下来两天的教官,也是运输队队长——亚历山大。”他自我介绍着,接着开始说一些上课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陆嘉一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吐槽着:“怎么叫亚历山大呀,听着压力是蛮大的。”
祝南星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正好教官捕捉到她这边的动静。
亚历山大朝她看过来,直接点了点她的方向,问道:“这位女士,我讲得有什么不对吗?”
祝南星在开小差当然什么都没听到,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她是知道的,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你说得很对。”
“好的,那请你重复一下我刚才说的话。”亚历山大的压力给到了。
祝南星梦回学生时期被老师点名提问的场景,怎么外国人也搞这一套?大帅哥也不免俗?
她没辙了,只能主动认错,乖乖承认刚刚自己走神了。亚历山大教官满意她的认错之迅速,态度之诚恳,没有继续纠着不放,但还是把刚刚的讲话内容重复了一遍,并且再三强调这些知识在陷入危险情况的时候很有帮助,需要谨记。
陆嘉一在教官讲话大喘气的时候偷偷向祝南星比划了个抱歉的手势,祝南星不敢再有小动作,用眼神回复陆嘉一“没事”。
不过在教官讲话的时候祝南星注意到黎明也参加了这次雪地求生课,他的身高很突出,是在场除了亚历山大之外最高的人,祝南星想,他应该在高中之后又长个儿了。
不知道是因为身高还是气质,反正在人群中很难不注意到他的存在,只是刚才祝南星的注意力都在贺新身上了。
不过她只是淡淡的扫视了一眼人群,很快收回了视线,黎明没注意到她,看着似乎是在认真听亚历山大讲话。
讲完注意事项之后,教官就让他们开始动起来了。
据刚刚亚历山大所说,在获准外出前,站里的每个居民都必须上求生课。为期两天的课程被称作“快乐露营课”,学生们要学会挖地沟和搭冰屋,听起来还蛮好玩的,像过家家似的。
但坏消息是,当晚大家得住在自己搭的小屋里,这就从童话故事直接换了频道,变成了恐怖故事,祝南星觉得住一晚能出事故,还没被暴风雪埋了,先被冻没命了。
每个人要独立挖属于自己的“坑”,她和陆嘉一只能各忙各的,自求多福。
祝南星拿着工具破开冰层,用铁锹努力地挖呀挖。基地发的手套挺厚实的,但是就是因为太厚实了,不太方便拿工具操作,而且她平时手上干的都是拿手术刀的精细活,神经外科的标准和此时此地教官的要求完全是南辕北辙,祝南星叹了口气。
她停下来歇口气的功夫看了看陆嘉一,她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小公主也是第一次做这种粗活,但还是很有韧劲地哼哧哼哧动着手,祝南星也给自己打了个气,继续干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天色是一点没变,教官让他们这些人停下来休息,去吃个饭补充一下体力。
陆嘉一如释重负地松开铁锹,直接坐在刚刚挖出的小洞口上了,祝南星简直没眼看,走过去把她拉了起来,拖着她进基地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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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为什么干完体力活之后吃的还是身体维持餐啊~~~”
陆嘉一不满地举起筷子看向面前的食盘,祝南星觉得她说出了自己的心声,默默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