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池明礼现在也想知道得要死,那可是江辞尘诶!!!他最最最崇拜的北国少年将军。
但碍于女子清誉,池明礼还是正色道:“猎场的人这么多,遇到谁都不奇怪,就是巧了。”
众人道:“也是,他都没救你姐姐,应该不熟。”
池明礼小心翼翼地给洛晚包扎好伤口,又仔细打量了她几眼,确认她除了耳朵上的伤外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你待会儿别乱跑了,跟着我们吧。”他语气认真:“猎场危险,万一再遇上什么陷阱……”
洛晚抬眸看他,少年眉眼间还带着稚气,但神情却格外郑重。
她忽然想起前世,池明礼只身闯入火海的模样,池明礼的重情重义,再来一世,洛晚也学不来。
她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大庆几人见池明礼如此紧张,也收敛了玩笑的心思,提议道:“既然明礼的姐姐受伤了,反正比赛也快要结束了,要不我们先回营地如何。”
暮色四合,一行人出了猎场,已然有不少队伍结束狩猎。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小组各自清点野猎成果,再由司射评判。
北野稷负手而立,目光淡淡扫过洛晚。
少女发髻散乱,裙裾沾满尘土,却愈发衬得那张脸如新月生晕。
他眼底闪过一丝惋惜——
这般姿色,偏生托生在寻常官宦之家,终究是件华而不实的摆设。
“方才是哪几个随池姑娘去寻池家小公子的?”北野稷说的云淡风轻,像是在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落在听者耳里却是格外刺耳。
不少人闻声看过来,世家子弟们交换着疑惑的眼神。
一个四品官之女,怎么轮得到太子殿下亲自过问。
几名侍卫上前复命,言辞滴水不漏:“回太子殿下,卑职等随池姑娘寻池家小公子时,池姑娘自己不慎跌落山坡。待我等赶到,少将军已施以援手,池小公子亦已寻获,而此时池家小公子也已经找到,故先行复命。”
这精心雕琢的说辞,将责任撇得干干净净。
“池姑娘披的,是江少将江辞尘的斗篷吧。”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低语,看台下一时寂静万分。
洛晚不由愣了一下,她的斗篷被丢在坑里,此刻裹着她的,是江辞尘带着松木气息的外氅。
窃窃私语如潮水般蔓延。
北野稷大笑一声:“原是一场英雄救美!”
随后吩咐几个侍女带洛晚去更衣。
候在一旁严阵以待的侍女立即上前,这进展快得像是提前演练好的。
局中人非戏中人,洛晚甚至来不及为自己辩解一句,就被侍女们簇拥着离开了是非之地。
侍女为洛晚洗漱,换了衣裳,又递上姜茶为她暖身。
这样一场阴谋,北野稷将她和江辞尘捆绑在一起,对他有什么好处?
无奈的是,这局,她一时破不了。
从猎场出来到更衣完回府,洛晚都没有再见到江辞尘的身影。
*
第二日一早,棠梨在院内刚把斗篷洗净晾起,池明礼又风风火火的来敲门。
这是洛晚回池府后,第几次池明礼一大早来西院了?
第三次!
棠梨通过门缝给池明礼传话:“大小姐正在睡觉,要不二公子等会再来?”
池明礼再外面急得跳脚:“十万火急,刻不容缓!十万火急,刻不容缓!”
“让他进来吧。”洛晚已换好衣服站在门口。
听了一番池明礼前不着调、后不着村的说辞,洛晚明白了,他口中十万火急,刻不容缓的,是洛晚曾经敷衍承诺,要为他引荐江辞尘之事。
池明礼从一开始就心心念念这件事,昨日情况,他更认定了洛晚与江辞尘相熟。
她该怎么和池明礼解释,她不仅和江辞尘不熟,而且还和江辞尘有仇?
洛晚被扰得不胜其烦:“你一个小孩儿,学什么舞刀弄枪的。”洛晚吓唬他:“上战场死得快知道吗?”
池明礼撇嘴:“你把我当四岁小孩唬啊?我是十四岁,不是四岁,难道我不知道上战场会死?”
洛晚道:“不是小孩?”
池明礼斩钉截铁:“不是!”
洛晚笑了笑:“不是也行,今晚和我去个地方,谁也别告诉。”
池明礼谨慎道:“去哪?”
洛晚低声说了句话。
池明礼霎时面红耳赤,脱口而出:“不行!”
洛晚作势转身:“不去便作罢。”
池明礼思索了一下,踌躇着道:“……去!我去还不行吗?”
…………
亥时。
池明礼偷摸着从东院出来,在侧门和一身男装的洛晚碰面。
池明礼年纪小,洛晚是女子,他们俩站一块,俨然话本里所说的小白脸。
池明礼不确定地问道:“我们真的要去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