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么时候买的。
管他什么时候买的,自己是绝对不会受他的小恩小惠的。陶书禾在心里想着,然后就将手里那包药随意地丢在一旁。
陶书禾被满身的粘腻催着去洗了个热水澡,但脚上多处红肿和擦伤沾了水后更加火辣辣地痛。突然想起家这间房子似乎没有医药箱,陶书禾在心里挣扎了一会最终还是踮着脚去将丢在一旁的药给捡起来,忍着痛给自己擦药。
为了和那狗东西赌气结果发炎留疤,那就不值得了。
陶书禾正呲牙咧嘴地给自己擦药,身旁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她将手里的棉签放下,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来电人后,愣了一瞬后按了接听。
“喂,妈。”
对面的语气算不上热络,语气也是淡淡的。
“你最近和陆宴的感情进展如何了?”
陶书禾有些脱力地窝在沙发里,垂下眼眸神情落寞地应答。
“陆宴对我很好,我们相处的也还不错,母亲你放心。”
话筒对面源源不断地传来各种要将陆宴整个人牢牢抓在手上的叮嘱。陶书禾和父母之间的话题总是围绕如何做好克己复礼的名门淑女以及怎样抓住男人的心成为一个合格的未婚妻。
虽然陶书禾已经习惯了和父母这样的相处方式,但是心里难免有些落寞和疲惫。
“听说陆夫人把陆家慈善项目交由你来做了,至于如何去做,要做成什么样子,我相信你自己心里已经有主意了。”
今日陶母的这番电话叮嘱的目的就是告诫陶书禾一定要将这个项目完美呈现出来,要让陆家满意不能给陶家丢脸。
陶书禾保证一定会倾尽所有心力将这个项目做好,陶母这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后,陶书禾彻底没了力气任由自己向后陷落在沙发里。
父母年过半百终于得子,算是圆了他们这么些年的心愿,自然全部身心都围着小儿子转。除了与利益相关至于与陶书禾其他有关的事哪还来得及关心。
今日一整天的社交让陶书禾想要瘫在沙发上不离开,扭头看向落地窗外。
落日余晖洒在隔壁大厦的玻璃上,反射出的亮光格外刺眼。陶书禾偏不要扭头看向别处,只是直直地盯着拿出光亮处看。直到感受到眼睛从直视阳光的不适感再到朦胧起雾,陶书禾开始流泪,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光线太过刺眼的生理反应还是单纯鼻酸想要落泪。
时间还早,陶书禾抹去脸上的泪水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
邮箱显示半小时前接收了来自陆氏集团公关部门发送的慈善项目企划书的email。
陶书禾收起最后的情绪打开企划书,并且根据企划书里给出的目标进行关于慈善活动的构思。她在国内外主修的都是艺术学,国内主修艺术史在国外继续深造艺术管理学。所以在看完计划书的内容的那一瞬,她脑海里就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
关于这个慈善活动的编排,她想要做一个以艺术策展为主的慈善画展。
这不仅可以满足上流圈子里对于阳春白雪的艺术追求,也能将慈善捐助的一部分压力转移给参展的其他家族从而减轻集团慈善领域的预算,还可以挖掘出深山里被埋没的真正有艺术天赋的孩子。
一举三得。
等到陶书禾将这个想法转化为长3000多字的完整策划案时,落地窗外的天空已经黑的彻底。她将策划案分别转给陆夫人和集团公关部,接着站起来活动已经僵直的腰椎按了按自己发麻的颈椎。
陶书禾看着钟表里的时间,在心里推算出现在崔明玉那边应该是早上十点钟。她先是去浴室敷了片面膜,接着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拿着酒杯双腿折叠歪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给崔明玉打去了电话。
手机铃声只滴了两声就被接起。
“喂,陶大小姐深夜来电有何贵干啊。”
崔明玉的嗓音里带了些宿醉过后的嘶哑声。
“找你自然是有正事。”
“哦~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说吧我听听...唉,不对呀,现在你那边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怎么,你父母不是硬性规定你十点之前要准时睡觉的吗哈哈哈哈?”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怎么还提!”
陶书禾打小就被家里定下一系列必须严格执行的家规,以至于从小和她玩到大的崔明玉总是拿这些古板的规矩来嘲笑她。
“好了好了,你先说正事。”
陶书禾听见电话那边的崔明月声音正经了起来,耳边传来布料间摩擦产生的窸窣声和水流的声音。
陶书禾将自己计划书的内容大致阐述了一遍,并邀请在M国主修导演专业的崔明玉为自己的策展拍摄先导片。
“这简单,我大概三天后回国,到时候咱们再细聊。”
先导片的合作敲定后,二人就将正事放到了一边。崔明玉很八卦地询问陶书禾订婚后的感受如何。
“没什么很大的感受,反正要比在陶家自由多了。”
“那你那在M国养的小白脸呢,你和人家通气了没有?”
一听到别人提起封熤,陶书禾的心尖都在发麻,瞬间气不打一处来。便和崔明玉将这段时间遇见封熤发生后的一系列抓马的事情全盘托出,说到最后她只觉得口干舌燥更是怒火攻心,直接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