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灵素躺在地上,望着混乱的场景,呕出一口鲜血,喉咙里发出‘呵呵’两声笑,感受着身体一点点变冷,徐灵素惨笑道:“庾三娘……别奢望了……你要的解药,都被我毁了……被我毁了!”
庾三娘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果然如她所猜想的一样,徐灵素毁了解药……
望着被侍卫团团围住的庾三娘,徐晁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他张了张嘴,鬼使神差道:“庾三娘,你可愿嫁给我。”
……
苍术将徐灵素的闺房搜了一遍,并未搜到任何解药,他满头大汗地从徐灵素闺房里逃出来,兜头便被一个网兜罩住,一干侍卫将他捉住。
苍术徒劳地挣扎了两下,听见徐府房屋里传出王攒的大笑声,苍术心急如焚。
见庾三娘被侍卫手中的枪尖刺伤,王攒嘿嘿一笑,提着枪悄然走进。
眼见王攒走向庾三娘,吉祥心下大骇,心中略有悔意,吉祥大喊道:“小姐!小心!”
话音刚落,一侍卫手中的枪脱手而出,刺中吉祥。
庾三娘还未来得闪躲,王攒的剑已刺到她面前,亮眼剑光晃着眼神,庾三娘呼吸一促,下意识地闭上眼。
没有想象中的痛苦。
耳边听到一阵清脆的骨碎声。
旋即,一个冒着冷气的熟悉怀抱将她紧紧抱住,庾三娘睁开眼睛,毫不意外地,看到陈润之俊美如阳的脸庞。
“陈润之。”伸手抚上陈润之担忧的眉眼,庾三娘泪盈于睫。
她任性地闯进徐府,一来,是因为褚玄机身中剧毒,解毒刻不容缓,二来,她心底始终还是信任陈润之……因为她知道,无论情况多么危急,陈润之一定会赶来救她……
对上庾三娘微润的眼睛,陈润之眼里薄怒稍退,他的确生气庾三娘不管不顾,不曾和他说一声便冲进徐府,但是……
陈润之低头,在庾三娘额头留下一吻,“……剩下的交给我。”
见陈润之到来,吉祥松了口气。
撇眼看着倒在地上,睁着眼、瞳孔已然涣散的王攒,吉祥咳了两声,她仿佛又回到小时候,姐姐不停地在耳边叮嘱她不要走远的日子。
吉祥笑了笑,摔倒在地,彻底闭上眼。
侍卫前赴后继围住陈润之,徐晁冷着脸一步一步往后退。
陈润之一来便扭断了王攒的脖子,他是丝毫也不在意是否与王家结仇!
陈润之自有王家去对付,至于庾三娘……
徐晁撇了眼依偎在陈润之怀里、泪眼朦胧的庾三娘,眸色一厉,转身出了徐府。
……
王府的侍卫将徐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解药。
庾秉淳在白犀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来到颍川王府,看到的便是阖府上下皆着缟素的场景。
庾秉淳叹息了一声,挥开白犀的手一步一步走向灵堂。
灵堂里只有一个娇小的背影,跪在灵堂前的庾三娘,庾秉淳走过去,跪在庾三娘身边,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陈润之站在江边,看着一大一小两艘花船飘向远方,心下黯然了一瞬。
苏姨娘临终前生下的孩子,庾三娘的亲弟弟,终于在京兆郊外找到,同褚玄机一样,那男童同样身中剧毒。
药石无效。
陈润之沉默地皱着眉。
庾三娘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她而去。
他虽期待成为庾三娘心中第一人,但他却不愿庾三娘承受这样的痛苦。
曹雄带着巳蛇上来禀告消息,陈润之收回散漫的心思。
巳蛇道:“……这几年,淳爷鲜少出屋,平时只与范大人交谈……说及喜好,淳爷倒有一个……淳少爷十分喜欢画画。”
陈润之'嗯’了一声,“让各方都留意一下,寻一位德高望重,喜好画画的老师。”
安排好一切事宜,陈润之回到新建成的颍川王府,望着灵堂里相依相偎的庾三娘姐弟,陈润之沉默着转过身。
……
八月初,王家兄弟在朝堂上弹劾陈润之枉顾王法,肆意杀死朝廷命官。
兵部尚书王呈祥跪在金銮殿上痛哭流涕,状告陈润之,并请户部尚书徐晁作证,求皇帝严惩陈润之。
皇帝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望着站在百官之前的陈润之,撇眼看向徐晁,悠然问道:“徐晁,兵部尚书所言可否属实?”
皇帝轻快的问话声在沉寂的大殿里回荡,王呈协和王呈祥兄弟对视一眼。
徐晁面容平静,一步踏出百官之列,“回皇上,兵部尚书所言属实。”
皇帝′哦’了一声,脸上添了两分笑意,斜着身子靠在龙头扶手上,皇帝看向陈润之,“颍川王,听说你杀了王攒……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