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霁福至心灵,似是猜出了她说不出口的话是什么,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起了逗弄她的意思,忙眨着眼睛,故作不解地问道:“二姐姐想说些什么呀?”
林昭芙憋红了脸,吞吞吐吐半晌,瞧着身边的少女希冀的眼神,终是磕磕绊绊道:“我,我是想说……往日里我对你多有不好,现在你也要成婚了,我,我没必要什么都和你争……你对我说的话,其实有些还挺有道理的,我不是想不明白,只是,只是从来就没人愿意和我说这些……”
林昭芙咬住嘴唇,深吸了一口气:“我的意思是,往日里多有得罪,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做的那些,我,我也不追究了……”
“好。”林晚霁连忙答话,认真地点了点头,忽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二姐姐,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其实你很可爱?”
“你胡说些什么!”
林昭芙看着眼前饶有兴味逗着自己的少女,不免又咋咋呼呼地叫了出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她又左顾右盼,一时间有些慌乱。
马车缓缓停下,这便是到郑国公府了。
林晚霁挑开车帘,率先踩着矮凳下了马车,又伸出一只手来,笑着问向马车里的少女:“二姐姐,时辰不早了,咱们也一道进去吧?”
林昭芙有些别扭地搭过了那只手,稳稳下了马车,又很快把手收了回来。
她有些不知道如何该与这个妹妹相处,只好故作高傲地轻哼一声,撇过脸去:“谁要和你一起进去?让旁人看见了如何是好,我才不呢。”
林晚霁也不恼,如今她也不会因着这点姐妹间拌嘴的小事生了闷气,于是笑着打圆场:“是我忘了,二姐姐往日里最是有密友相交,我就不打搅姐姐了。”
一语说完,林晚霁兀自跟着领路的婆子进了郑国公府的大门。世子添丁,如今满月,郑家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
年轻的女眷们都在后苑的园子里小聚,林晚霁跟着婆子一路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别有洞天,又是从前花朝宴举办的地方,这便是到了。
林家来的时辰算晚,如今京中的贵女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谈天说地,好不热闹。林晚霁眼尖地看到一道浅黛色的倩影,忙快步迎了上去,“清漪姐姐!”
徐清漪回头,见是林家的姑娘,面上也露出喜意来:“晚妹妹!许久不见,瞧着你出落得更有气度了些!”
“姐姐可莫要笑话我了。”林晚霁自然地挽过徐清漪的手臂,二人一道在凉亭中落座。
徐清漪见她孤身一人,忙有些不解地问了句:“怎么今日是你一个人来赴宴?蕙妹妹呢?往日里她可是最爱热闹的,今儿怎么不见她人影。”
“她呀。”林晚霁略带歉意地朝她笑了笑,低声道:“蕙儿本是想来的,只是这两日她不巧染了风寒,身上不爽利,怕过了病气给大家,这才在家中休养呢。”
“好好的人儿,怎么就病着了呢?”徐清漪闻言,眉头皱在一起,面上也俱是担忧之色:“有些日子没瞧见她了,因我家中拘着,也不好出门走动。大夫可瞧过了,可有何大碍?”
“姐姐放心。”林晚霁安抚般拍了拍她的手背,“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大夫叫她好生休养着,少出去走动,想必是无甚大碍的。”
而在宴席的另一边,林昭芙下了马车,便径直往郑元珠的院子里去了。今日郑家是宴会的主家,郑元珠作为世子嫡亲的妹妹,自当是要出席,在后苑照应好一众年轻的女眷的。
院中立侍奔走的下人各异,都是一副十分忙碌的样子,林昭芙进了内室,见郑元珠正坐于上首,忙快步迎了上去:“郑姐姐安好。”
只是如今郑元珠见了林昭芙却不似从前那般热络,太子侧妃亲点了林晚霁入东宫陪侍的消息早已传遍了京中各家,一个连侧妃面都没见过的扬州破落户儿能入得了东宫,反倒是林昭芙这个嫡亲的妹妹被弃之脑后,郑元珠也不是个蠢的,自然发觉了其中的不对劲儿。
那林昭芙,分明不过是占了个莫须有的名头,在她面前狐假虎威,叫她错认了势罢了。莫说是替郑家办事了,她这般欺瞒自己,自己又岂能给她好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