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婵音突然失踪,凤丞相当然不可能仅凭一封信就放弃找人。
看完信的下一刻,凤家的暗卫就已经悄然离京,沿各路追人去了。
所谓知女莫若父,在还没有审讯任何人的情况下,凤丞相就依据信中的措辞和凤婵音往日的性情,推测出了她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
他走到行军地图前,指着西州关口,吩咐荆风道:“先飞鸽传书西周总兵,让他严查过路行人,一旦有可疑之人,立即拦下,切记,只准拦人,不可伤人。”
“另外,你亲自带一队人马,沿路去追,能追到最好,若是追不到,就去西越寻人。”
“婵音喜欢热闹,去了西越,必定会去西越都城。”
“接下来该怎么找人,你应该知道了。”
荆风点头称是,然后才问道:“不先审审长音阁的下人,以及明月观之人吗?”
凤丞相一边叫人去召楚晋和陈管家前来,一边道:“怕是问不出什么东西出来。你先去,这些人我会亲自审问,有任何线索,会及时传信于你。”
“记着,一定要隐秘行事,不可走漏一丝风声。”
荆风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陈管家也带着冬棋到了正院。
不需人问,冬棋主动交代道:“我知道姑娘有离开京城的心思,但不知道她何时会走,更不知道她会去哪里。”
“这就是奴婢知道的所有事情,老爷若是不信,自可用刑,但就算打死奴婢,奴婢也只有这两句话。”
“长音阁的其他人,姑娘信不过她们,从未对她们透露过这份心思,所以,老爷不用去问她们了。”
“老爷是知道姑娘的性子的,为了不牵累我们,她走也只会自己想办法悄悄地走,不会要我们帮着打掩护。”
的确是这样,所以凤婵音才会绕个弯,先去鹿灵山,然后再从鹿灵山离开。
既是为了打个时间差,也是为了护住长音阁的人。
面对冬棋的一问三不知,凤丞相并没有动怒,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人,他再生气,也不会在此刻发泄情绪。
他盯着冬棋,审视着她的神色,问道:“她没对你说什么时候走,那可有对你说什么时候回来?”
他恐吓道,“婵音还会回来,我不想对你用刑,但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外面的世道有多残酷,根本不是你们能想象的,你以为你主子会几招功夫,就能高枕无忧了?”
“愚蠢!她本性纯善,见不得人间疾苦,那些江湖人随便找个小乞儿,就能把她哄骗了去!”
“你若还想让她好好地回来,就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不就是不想嫁入陆家吗?不就是想出去玩儿吗?何苦要用这种方式?等她回来了,我派人护送着她大江南北地去游玩,又有何不可?”
冬棋被他说得心中一慌,仿佛已经看见了凤婵音被坏心眼的小乞儿诱入骗局而不自知。
“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她忍着哭腔道,“但姑娘说过,说不管她在外面混得好不好,最多五年,她就会回来看看。”
凤丞相琢磨着她的话,道:“我相信你说的,你先回去,不要让人察觉到异样,若是还想起什么,一定要立即来禀。”
冬棋抹了抹眼泪,整理好神情之后,才离开了正院。
同一时间,凤丞相也带着安氏启程去了鹿灵山。
五公主亲自接待了他们夫妇,从容不迫地道:“明月观是女观,不接待男客,今日已是破例,凤大人,我们长话短说。”
“婵音已经走了有一月了,这观里的人,包括我在内,都不知道她会去哪里。”
“如果你们想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大可以围了明月观,再把与婵音接触过的人都刑讯逼问一遍。”
凤丞相神情冷然地道:“我以为,五公主是疼爱婵音的,所以才放心把她放在贵观,五公主让她陷入如此危险之中,对得起长公主的曾经的恩情吗?”
“这些话就不必说了。”五公主亦冷声道,“对婵音来说,究竟是外面的世道更危险,还是京城的世家圈子更危险,尚是个未知数。”
“我只想问凤大人一句,你难道想让婵音和长姐一样,一辈子困守在别院里,郁郁而终吗?”
“我听说,她在前面那段婚姻里,就已经自困别院数月之久了。凤大人,你如此对她,又对得起长姐的在天之灵吗?”
说完这句,五公主懒得再周旋下去,直接下了逐客令,叫凤丞相带着圣旨再来搜人。
凤丞相威胁道:“五公主以为,我不敢去讨圣旨吗?若我当真请得圣旨,别说五公主,就是这整个明月观,也别想再立于人世间!”
五公主没有惧怕他的威胁,只嘲讽地看着他,问道:“我其实不太能理解凤大人的所作所为,你汲汲营营坐到丞相的位置,难道不是为了让家人过上随心所欲的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