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还好积少成多,但是并未成功。不禁又开始了像赶集似的吵闹和突然的沉默。
“这不就是只照了一半吗?只照了脸,并不完整,怎么能说是自己呢?只能说,一半。”就在众人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个只剩上半身的妇人,不紧不慢的说着这关乎大家性命的话。她,原是这一带有名的医家的传承人,杨向阳大夫,她,救人无数,享有“金针度厄”的美名。而她的名字,则是父亲希望她能如同男子一样顶天立地,继承他的衣钵,女子一样也可以悬壶济世,向阳而生。
水灾刚开始的那日,恰好上堑山采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断木腰斩,掩埋,痛不欲生,到失去痛觉,不见天日,那泥妖时不时地出现,嘲笑她,医者不自救,医者不自医。最后便来了这里。如今即便出去了,即便身体还被那泥妖好好蕴养着,依然是死路一条,救不了自己,眼睛淡然,波澜不惊了。她说,其实,她也是贪生怕死,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还庆幸能够以这个姿态多苟活几日,但是渐渐地,看着着魔了的大家,毫无生气,便慢慢释然了,并开始了鼓动大家一定要想办法出去,可收效甚微。如果我们真的能出去,也还能见到她的尸首,记得帮她埋在一个山顶的位置,她想看看炽热的阳光。
于是我们便将泥,堆积起来,捏的盆大一些,足以装下我们每一个人,但是问题又来了。那个尿,哦,不,我们称其为“水”吧,它是有重力的,得平铺着盆,那人又怎么照得到全身呢?灵星的灵力用不了的。
又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我有办法,那不就是跟架在火上烤野味一样?人在两边充当支架,架着,如果太重,可以加派人手。最瘦的可以安排到最后,可以直接跳一下照见也是可以的,就是一身骚气而已,这时候,命比较重要了。”说话人乃是这一带的猎手,时常烤野味充饥,自然脑子转的很快。
可是有些人不乐意垫后,都想着快些出去,家里人还在等之类的。可谁没有家人,或者牵挂的东西,比如家里的猪羊牛马……
“都这时候了,我垫后,你们先走,按照幼老、女男、瘦壮顺序,再同类猜丁壳,如何?”灵星俨然似一个大家长,字正腔圆且慷锵有力。那我自然是不能丢下她了。
见有人站出来愿意垫后,这些人也不好再争执什么,便乖乖排队。好在此法,奏效。
照见自己的人,在闻过那股味道之后,都会闪回到白色圆盘处,而后恢复人样,然后在白色的圆盘上,慢慢又陷了进去。吓得第一个人害怕得脱口而出, “咋的,又来一次?”
是的,大家还在害怕再次陷入沼泽的恐慌之中,这圆盘处白色的东西,我在上面蹦蹦跳跳都是硬邦邦的,一停下来就开始陷下去了,很是神奇呢!
好在大家都出来了,我和灵星倒也不是最后两个出来的,所以身上还算干净。自从我们都出来以后,那泥妖的泥犁之潭也就消散,所有人竟然都按着进来之前的模样,出现在一个庙里,一个屹立不倒的庙里。
等到其他人都回家的回家,身死的身死,灵星也给一些受伤的处理包扎了,但是像悬壶济世的杨大夫,却眼睁睁看着自己血流尽而亡,而她的嘴角是微微向上的。大概,功德圆满,羽化成神了吧……
最后剩下我们俩个预备走的时候。“泥妖”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