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它得去看看才放心。
轿子很快就在常宁宫门口停下,陆云深从轿子上走下来,抱着嗅嗅,走到了中堂。
点心已经铺满桌子了。
嗅嗅先行一跃,它已经习惯先闻闻了。
喵~
它抬起头,对着陆云深奶奶叫了一声,却见陆云深早就已经坐下,用手巾擦手了。
嗅嗅转了个身,四只小爪子从碗碟中间经过,有些东西上还带着刚刚好的温度。
它蹲到一边,抱住了自己的尾巴。
好像有点小秃。
心疼,它舔了好几下,好像有更多的毛掉了下来,更心疼了!
“尾巴给人踩了?”陆云深把小米糕推到它面前。
喵喵喵!喵大爷怀疑你开了天眼。
虽然喵大爷并不需要你的安慰,但居然敢嘲笑喵大爷?!
陆云深的眼中带了丝笑意,他不过随便猜了猜,不料正好猜中了。
嗅嗅明显是急了。
嗅嗅读到了他眼中的笑意——
看来你是能自己保护好自己,不需要喵大爷时刻守着你了。
嗅嗅立刻放弃了纠结,决定去东厂走一圈。
这么一会儿,又是大白天,陆云深要是还能让人暗害,那只能说皇宫里都是废物,他命该如此。
它想了想,推开小米糕的碟子,从桌上跳了下去。
陆云深转头,能让这小东西抛弃小米糕,可不常见啊。
只见嗅嗅带着一身灰又跑了过来,陆云深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被它一蹭——
一个纸盒子掉了出来。
“二踢脚?”陆云深读着上面的字,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你从哪来的?
喵~
暂时给你防身用的。
这东西虽然没有多少杀伤力,可吓唬吓唬人也够了——
当然,吓唬吓唬妖也够了。
眼看陆云深的眼中又浮起了怀疑,嗅嗅不等他揪着自己领子发出质问,一转身,便冲了出去。
反正盒子后面有画使用方法,陆云深又不傻,自己看着肯定就会用了。
嗅嗅疾驰如风,院子里的一群人,硬是没一个拦得住它。
它承认,它有点不敢面对陆云深探究的眼神。
宫墙再高,也不过是死的,在嗅嗅的千年修行面前,纯纯就是个摆设。
嗅嗅眼睛一眯,来回巡逻的兵士,只觉得有阵风从眼前刮过,随即什么都看不见了。
嗅嗅踩在外面的细沙地上,平稳落地。
它刚向前迈了一步,沙地上就留下了一串猫脚印。
大意了,这片沙地,看来是为了防备刺客的。
可惜小猫有尾巴,嗅嗅一边走,一边用尾巴扫去身后的足迹,很快,便来到一个瓦房前。
里面有柴火的味道,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东厂。
它纵身一跃,上了墙头,沿着屋顶走着。
有几间屋子格外破。
连瓦都不全,嗅嗅可以很轻易看到屋里的样子——
嗅嗅看到了,里面千奇百怪的东西。
它不能确定,那些东西,还能不能称之为“人”。
它的眼神中,透露出那么一丝丝不忍心。
于是转身就走,不远处传来重物击打豆袋的声音。
嗅嗅跳过去,便看到赵忠被按在一个凳条上,被两个太监按着打板子。
张让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慢悠悠喝着茶。
不一会儿,板子打完了,赵忠爬了起来,气呼呼的抬手掀翻张让的茶:“我让你喝,我让你喝!”
褐色的茶水浇了张让一身,张让也不生气。
“陛下让你审人,你审得怎么样?”
赵忠咬牙切齿:“一个个嘴硬得很!”
若不是实在无法,他也不会让这张让回来。
“我去看看。”张让背着手,今日他用别人的银子,把自己又送到了皇帝面前。
无本买卖,他最会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了行堂。
嗅嗅从梁上过,也跟在了后面。
刑堂正中架着一个木架,上面绑了一个人。
“你说不说?”一个太监挥着鞭子,狠狠抽过去。
这样不行。
嗅嗅想。
这人的眼神不对。
不是隐瞒,不是隐忍,而是,真的不知道。
恐怕打死了也问不出来。
它转过身,正要走,只听身后一阵疾风,它往左一偏,一枚铜钱,嵌在了梁上。
嗅嗅猛地又转身,又是一枚铜钱。
招招致命,枚枚凶狠。
喵!
它索性从房梁上跳下来。
“这怎么有只猫!”小太监不认识它,就要来赶——
根本碰不到嗅嗅的爪子。
嗅嗅抬起眼,正好看到了赵忠的眼睛。
赵忠的嘴角,裂开一抹微笑:“这不是猫大爷么。”
他手一挥,所有人立刻停下。
嗅嗅抬起一只爪子,只等他说出什么不利的话,立刻抬起爪子就跑。
“猫大爷出现在这,想必是陛下让您来的。”赵忠弯了腰,双手拢在袖子里,“这儿,您自然是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嗅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光明正大虎座于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