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安也要来拽。
嗅嗅伸出爪子,勾在他的衣服里,只要陆云深一用力,它的爪子必然在衣服上留下好几道撕痕!
“算了,朕带你吧。猫是个大爷。”陆云深无奈,只好抱着嗅嗅,坐到了轿子上。
但凡衣服破了,肯定会有御史参他个仪容不整!
就算回去换,还是有人参他朝会迟到!
这些言官的职责就是参人,无事都能搅出三分理。
“陛下,这……”苏子安上前就要来阻止。
这不合规矩。
“朕就是规矩。”
陆云深说着,把嗅嗅藏在袖子里。
只要嗅嗅老实,别人发现不了。
至于嗅嗅,他知道,这猫既然想上朝,就一定会老实。
轿子摇摇晃晃,去了太极殿,在大殿前停下。
嗅嗅抬头,那么高的台阶,还得走上去。
它拍了拍陆云深的手背,铲屎官,快点。
等陆云深走上去,百官早已列队站好了。
嗅嗅第一次上朝,坐在上方往下看,感觉就是不一样。
陆云深这皇帝,当的实在憋屈。
嗅嗅看着下面的人,似乎还有交头接耳的。
凌云子看的到挺透彻,早早溜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苏子安对着下面的众大臣道。
“启奏陛下。”御史中丞站了出来,“臣等听闻宫中遭遇变故,故向陛下问安。”
这说的是小皇后的事。陆云深遇刺的事,大概只有他和买凶者两个人清楚。
他的手不断扣着龙椅上的龙头:“朕的家事,与你何干!”
“陛下无家事。”御史中丞道,“陛下的家事就是国事。宗人令,您觉得如何呢?”
这是借题发挥,找宗人令的麻烦了。
陆云深转头,想看看这位大爷怎么应对。
就连嗅嗅也知道,这位子管着所有宗室,至少名义上是。
有些藩王想在暗地里做些什么,也得宗人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行。
显然,这个宗人令,还算是听皇帝的话。
被点名的宗人令心道晦气,他站出来:“启禀陛下,这事儿臣可不知道,臣只知道,自当有专门审理案子的衙门管,臣只负责,依着审出来的结果办事。”
他这话说的也没错。
御史中丞又道:“嫌犯都拿了没?为何到现在都没给出一个交代!”
“谋逆案哪是这么容易就能查清的!”宗人令道,“抓住行凶者容易,可抓住递刀子的人,哪有那么容易!”
“不如叫那嫌犯过来,三堂会审,当面对质!”御史中丞硬气道。
他的话,迎来许多附和。
这案子现在被闷着,也不知道牵扯到多少人,现在所有人都巴不得光明正大出结果呢。
“后宫中人,岂能说见就见!”宗人令道,“成何体统!”
嗅嗅算是听出来了。
这宗人令,也不知道陆云深到底要干什么。
但他聪明,自始至终都在给陆云深递话。
陆云深要是不在意,让抓着的善才人过来,那就是法不容私。
如果陆云深在意,不想让自己的妃子出现在别人面前,也可以顺着宗人令的意思反驳。
“你若想知道,朕叫查案的人过来。”陆云深转头,“去,叫赵忠过来。”
赵忠!
所有人只觉得头皮发麻,陆云深这是来真的!
这太监叱咤后宫几十年,手段自然毒辣。
这下子,轮到御史中丞犯嘀咕了。
谁不知道,厂卫不好惹。
这有些东西缺了,就更觉得重要。
不一会儿,赵忠便上来了。
嗅嗅第一次在小皇后那没仔细看,这会儿偷偷瞧一眼,居然觉得这赵忠,有几分慈眉善目。
赵忠行了礼,规规矩矩,比一般朝臣更要恭敬标准。
嗅嗅眯起眼。
小张皇后就是误食,这是事实,却不是板上钉钉的真相。
这么大的事,总要人来担这个责任。
反正这个人不能是小皇后。
至于是不是有人要拿这事儿做文章,嗅嗅不知,反正陆云深这会,是没看出有这么个迹象。
要不然朝臣早就抓了一大片了。
“皇后的乳娘说,是善才人的意思。”
不出意外。
眼下最好的替罪羔羊,便是分位低而又没有什么眼力见的善才人。
赵忠弓着腰:“陛下您看,这是证词。”
“诸位要传阅吗?”陆云深抬头问。
“赵公公是先帝留下来的老人,自然是对陛下忠心耿耿。”礼部尚书迈前一步,“只是,一个才人就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若说背后没其他人,臣是不信的。”
陆云深的胳膊颤抖了起来,那是一种兴奋,血脉鼓动的战栗。
——这是陆云深想要的结果,他一直在等这句话。
要不是没见过这人,嗅嗅差点以为他和陆云深安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