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得发挥超长,连安婕妤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善才人跪下来:“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觉得,不能随意冤枉人……”
“这么说,是与才人有关了?”大理寺卿转头,“臣可听闻,善才人向来心中不忿。”
“皇宫内院的私事,你怎么都听得一清二楚?”善才人冷笑,“窥探宫闱,可是死罪。”
大理寺卿被她这么一激,平日里的气势都打了起来:“还是才人能言善辩,臣倒要看看,您嘴硬到几时?来人,大刑伺候!”
嗅嗅的耳朵都竖起来了。
这,这不太对啊。
它喵了一声。
安婕妤一拍桌子:“放肆!”
大理寺卿立刻缩回头。
眼下这情景他看的也算明白。
善才人是个小角色,主要还是这齐王妃。
“哀家倒是觉得,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才算是明君。”董太后又发话了。
嗅嗅捂住了猫脸:太后诶,你快闭嘴吧。
刚才还说您超常发挥,没想到您居然这么不禁夸。
这善才人目前可没啥大错呢。
大理寺卿看了看皇帝,陆云深什么话都没说,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大理寺卿的脑子转得飞快:“齐王妃,你儿子可在京城!这事儿越滚越大,到时候别说你,就连你儿子也未必保得住!”
齐王妃终于忍不住,跪扑倒在地:“回陛下,是盐场,是盐场。”
“盐场已经,半年没开张了!”
嗅嗅看着手中的表,安静如鸡,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这话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
这就和小时候嗅嗅挨揍一样,师傅拎着藤条漫山遍野地追,嗅嗅疼得满山遍野地号。
若说不疼,那是假的。
可这嚎,明显是嚎给别人看的。
陆云深手下一紧。
西边闹了灾,眼看着要用钱的时候,这东边的盐场便不开张了?
要知道,这盐,可是朝廷收入最大的进项!
“为何不开张?”陆云深问。
“盐场死了人。”
陆云深目光如炬。
这世上死的人多了去了,这皇宫就不知死了多少人,难道就不住人了?
这时代的技术,盐场那种地方,偶有事故,也是正常。
嗅嗅想,若是因为这种事情,就荒废了盐场,陆云深定然要治罪。
齐王妃的面露惊恐,那是对鬼神的惊惧,对死亡的畏惧:“只是,死了好多人啊,那车水的,采盐的,好好的,就口吐白沫啊。”
“许是你们把人给累死了。”
齐王妃急忙摆手:“绝没有此事,传开了,所有人都不来做工了。就是让那不怕死的上来,最后也是死了。”
“可是朕看着,这些日子,可是一直有银子往京城送。”陆云深的手,揪着嗅嗅的毛。
陆云深不管出多少盐,他只管收盐税。
嗅嗅难得没叫唤。
齐王妃道:“这些日子,都是王府自己贴的银子,如今,已是入不敷出,亏空到借遍银子也借不着的地步……”
亏空?
这亏空的文章,可大了去了。
谁知道是不是因为盐场出了事?
什么都能有毛病,唯独这钱不行。
银子,可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东西,不光能买盐,还能……蓄养私兵!
“确实听你说的可怜。齐国现在是不是还要朕,去体恤体恤啊。”陆云深道,“齐地还有盐吗?”
齐王妃嘴唇颤抖着:“便是只有井盐了,齐地现在都得去外面买盐。”
“隐瞒不报,齐王当真可以一手遮天,欺上瞒下啊。”陆云深道。
闭塞圣听,这是想干嘛?
谋反吗?
在场众人都听出了陆云深的话中有话,齐王妃自然也不例外。
她噗通一下,跪了下来,狠狠磕头:“臣妾今日进京,便是想请高人去镇压,谁曾想见到几人都无解。臣妾恳请,太师前往齐地,就当,就当是救救百姓吧!”
“你这是把朕架在火上烤啊。若朕不答应,朕可就是罔顾天下人的死活。”陆云深道,“钱,我给不了,不过这盐,倒是南阳湖周围的盐矿,今年采的多了些,可以匀给你一些。但今年的盐税,是一文不能少。”
朕不管你是卖还是真缺盐,总之,该有的银子,是一文也不能少。
“臣妾听说,早些年间,有藩王向国库预支俸禄,后面慢慢还的,臣妾想……”
“朝廷现在正要对西境用兵,朕不是不想帮,只是朕,也无能为力啊。”陆云深悲切地说。
嗅嗅:得了,不想借就不想借,你装什么装。
齐王妃道:“欺瞒圣上,本就是死罪,也不在乎那些银子了。国事为重,如此一来,臣妾也只能回禀齐王,然后全家上下吊死在房梁上!”
滴滴滴滴!
手表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齐王妃自然不会像她说的那样,安然赴死。
呦,这是在威胁皇帝。
嗅嗅动了动耳朵。
这人是不是傻啊,她的命可就在陆云深的一念之间,怎么还敢威胁陆云深?